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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117岁生日的诺贝尔基金会,还要继续把奖发下去!【基金会观察】

发布时间:2017年07月05日

诺贝尔奖是当今世界上知名度最高、影响力最大的专业奖项。每年的诺贝尔奖颁布典礼堪称盛事,一举一动牵引全世界的目光。诺贝尔奖对科学界、文化界乃至公众影响如此之深,主要有三点原因:历史悠久;评选权威;奖金丰厚。

诺贝尔奖能够成为世人心中最具含金量的大奖,离不开背后诺贝尔基金会的用心经营。与嘉士伯、宜家基金会不同的是,诺贝尔基金会毫无实业支撑,在百余年中,曾先后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金融危机、高额税收和投资限制,遭遇过持续缩水90年的困境。

但令人惊奇的是,诺贝尔基金会撑过了各种难关,整整颁发了100多年。这背后,是诺贝尔基金会突破限制,在基金会资产的保值增值上,不断实现制度创新的各种努力的成果。

诺贝尔基金会百余年的发展,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传承、推动文明进步、进而改变世界的经典案例。在这个故事中,诺贝尔造福人类的初心,因为基金会制度得以传承和放大。

100多年来,那些对人类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们,因为诺贝尔奖得到了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奖励,而诺贝尔奖本身,也成为一个至高的荣誉和经典的案例。

在中国,我们正经历一个最好的年代。积累财富的人,是否也能善用财富?善用财富为改变世界做些什么?

在去年5月,腾讯主要创始人、长江DBA校友陈一丹也做了一件很有远见的事情:设立了高达25亿港元的教育奖项“一丹奖”,由独立慈善信托基金运作及管理,确保此奖永续经营,希望表彰为教育作出卓越贡献的个别人士或不超过三人组成的跨界团队,着眼于激励有潜力重塑全球教育的创新教育项目。

一丹同学在长江DBA的课堂里,总是那么低调谦和,但谈到教育时,他的眼里会泛着光:“教育是最重要的事情。”在他眼中,社会上有很多的问题,归根结底是教育问题,希望能通过教育帮助人们重拾“信仰”,创造未来。

祝愿一丹教育奖能够开创教育创新领域的新高度,也能成就更多教育创新者的光荣和梦想。

 

——唐春霞 长江教育发展基金会秘书长

 

每年的12月10日,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和挪威首都奥斯陆,分别举行的诺贝尔颁奖典礼,都牵动着全世界的神经,人们期待着自己的同胞站在颁奖台上,奖金数额也成为津津乐道的话题。毕竟,高达4800-6000万瑞典克朗的雄厚奖金是其他大奖少有匹敌的,获奖者称得上名利双收。


诺贝尔和平中心展览

然而,每年这一大笔奖金从何而来?诺贝尔奖的创始人在去世后,捐献出来的基金只有3100万瑞典克朗,随后两次世界大战、多次金融危机都让世界动荡不安,投资限额和高额税收也一度打压了奖金规模。

 

但诺贝尔奖金从1901年开始,已经颁发了整整116年!如今,诺奖的基金池非但没有被消耗殆尽,反而达到了近40亿瑞典克朗的巨额,堪称百年财富奇迹。而这个奇迹的缔造者就是诺贝尔基金会。


诺贝尔公园

 
 
 
诺贝尔奖诞生

1896年12月10日,一位伟大的化学家与世长辞。在去世前一年,他留下了一份遗嘱,将自己全部可变为现金的财产作为一份基金,用于奖励在物理、化学、生理或医学、文学和和平领域,对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这位化学家就是阿尔弗雷德•贝恩哈德•诺贝尔,他一生拥有355项专利发明,并在欧美等五大洲20个国家开设了约100家公司和工厂。而依照他的遗嘱建立的基金会就是诺贝尔基金会。


阿尔弗雷德•贝恩哈德•诺贝尔,瑞典化学家、工程师、发明家、军工装备制造商和炸药的发明者,1833年10月21日出生于斯德哥尔摩,1896年12月10日逝世。

 

诺贝尔基金会的诞生,直接起源于诺贝尔本人受到的不公对待。虽然他发明的炸药改变了世界,但却被一些人误解为杀人的帮凶。他希望能为科学发明正名,尽自己的全力去造福人类。

 

诺贝尔在遗嘱中明确表示,“对于获奖候选人的国籍不予任何考虑,不管他或她是不是斯堪的纳维亚人,谁最符合条件谁就应该获得奖金。”诺贝尔逝世后,这份遗嘱一度引发争议,许多瑞典人认为诺贝尔将遗产捐赠给全世界的人,并不是爱国行为。

 

但在瑞典政府与诺贝尔的二哥柳都别克家族成员的支持下,诺贝尔去世三年后的1900年6月29日,瑞典国王和议会终于宣布成立诺贝尔基金会。从那时起,诺贝尔基金会理事会主席和副主席都由瑞典政府任命,主席均由著名科学家(历届主席往往都是诺贝尔奖得主)担任。基金会主席掌管其基金的保值增值、奖金颁发和行政事务。


诺贝尔的第一位获奖者之一,Wilhelm Röntgen ,他于1895年发现了X射线,1901年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1995年德国为Röntgen定制了X射线的邮票。

诺贝尔在遗嘱中指定了四个评奖机构:物理学、化学奖(1968年增加经济学),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评定;生理学与医学奖,由斯德哥尔摩卡罗琳医学外科学研究院评定,文学奖由瑞典文学院评定,和平奖由挪威议会所选出的5人委员会评定。随后各项奖都设立了一个诺贝尔委员会,分别负责评奖中的具体工作。


诺贝尔奖现设有:物理、化学、医学、文学、经济及和平奖,最年轻的获奖者是17岁的巴基斯坦女孩,马拉拉,她和一位印度儿童人权活动家共同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自诞生以来,诺贝尔奖就在科学、人文领域具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如爱因斯坦、普朗克、居里夫人等,都是诺贝尔奖获得者。而由于诺贝尔奖的崇高地位,许多科学家也将摘得诺贝尔奖视作自己毕生的理想。用瑞典皇家科学院秘书长、担任诺贝尔生理学、医学奖评委十多年的埃林•诺尔比教授的话说,诺贝尔奖描述了一部科学发展史。


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爱因斯坦

 

而在诺贝尔文学奖领域,由于许多作家收入并不像科学家一样稳定,通过诺奖,他们不仅赢得了本应属于自己的荣誉,也由于诺奖的声誉,获得了不菲的版权收入。诺奖以对作家的支持,促进了文学的发展。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奖金是800万瑞典克朗,当年五个奖项的奖金加起来是4000万,这一年的奖金就超过了1900年设立时的总金额了。

 
 
遭遇缩水困境

诺贝尔一共为基金会留下了3100多万瑞典克朗,而根据基金会章程,2800万克朗用于“主要基金”,也就是“奖金基金”,剩下的300万用来设立“建筑物基金”,也就是基金会办公大楼和每年举行授奖仪式使用的大厅租金,以及五个奖项部门和诺贝尔学会的“组织基金”。

 

也就是说,我们最关心的诺奖金额,就是将其主要基金收入除去32.5%用于资金积累和评选办公费用外(32.5%是根据实际基金使用算出的比例),然后将它分成五等份,每一等份就是每年颁发的诺奖金额。不过,另诺贝尔始料未及的是,他为基金会留下来的财富,却由于他本人的遗嘱一度持续缩水。


诺贝尔奖金购买力图表

 

根据诺贝尔的遗愿,诺贝尔奖金应该等同于一位大学教授20年的工资。在1901年,这个金额为150800克朗,也就是当年的诺奖金额。然而,在之后的90年间,诺奖金额却持续缩水,甚至在1923年,达到了史上最低金额114935瑞典克朗,1945年,奖金购买力更是低至1901年的29.18%,直到1991年,金额升至600万瑞郎,才与1901年首次颁发的实际价值相当。

 

造成诺奖缩水原因,其一是诺贝尔本人的遗嘱给基金会套上了镣铐。根据遗嘱,这笔基金应投放在“安全的证券”上——也就是以固定财产作抵押,中央或地方政府作担保,能支付固定利息的国债或贷款。诺贝尔指定遗嘱是基于当时国债都以黄金来支付利息,能够保值,而股票市场却风险巨大。然而事实证明,依靠债券虽然可以跑赢通胀,却无法满足诺贝尔基金会的开支。因此到1953年,基金会的资产仅剩下2000多万克朗。


诺贝尔愿景手稿

除了“安全证券”的限制,纳税问题也一度制约了诺贝尔基金会的发展。在诞生最初近半个世纪中,诺贝尔基金会是斯德哥尔摩最大的单一纳税者,是政府的重要收入来源。最初,这一税率是10%,到1914年增加至20%,1922年,基金会缴纳的税收超过了诺贝尔奖金,并造成了1923年的奖金创下了历史最低值。直到1946年,瑞典政府才豁免了诺贝尔基金会的纳税义务。

 

事实上,面对缩水的奖金,诺贝尔基金会为了不辜负创始人的重托,开始了一次次保值增值的自救行动,至今产生了三个重要的里程碑时间点。

 
 
 

“三次”自救

第一个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里程碑,是在1953年。这一年,美国财政部豁免了诺贝尔基金会在美国的纳税义务;同时,瑞典政府终于允许诺贝尔基金会将基金投放在股市和不动产上。诺贝尔基金会开始向现代基金会转型。

 

 

这一转型立竿见影,诺贝尔奖金数额开始大幅度增长,到20世纪80年代,股市增长迅速,基金会的资产和不动产都不断升值。1985年,瑞典又提高了不动产税,使得基金会的收益大打折扣。

 

1987年,基金会作出一项重要决定:将基金会拥有的所有不动产转到一家名为“招募人”的上市公司名下。后来,基金会赶在1990年初瑞典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将持有的“招募人”公司股票全部出售,为诺贝尔基金会赚了一大笔钱。1991年诺贝尔基金首次超过1901年时的实际价值,之后,诺奖金额便维持在100万美元左右。

 

第二个重要时间点是在2000年1月1日,基金会的保值增值规则有了新的改进,允许将资产保值增值所得用于颁奖,而不像过去那样,用来发奖金的钱只能来自于利息和红利。它也意味着基金会可将更高比例的资产投放在股票上,以获得更高的回报和更高的奖金数额。

 

从那时起,诺奖金额连年上升,到2001年已经上涨到1000万瑞郎,并一直维持到2011年。

 


诺贝尔基金会2007年至2011年保值增值组合,可以看到另类保值增值的产品比重不断在增加。

 

2011年也是诺贝尔基金会历史上的第三个转折点。当时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其股票投入亏损了1900多万瑞郎。这一年,诺贝尔基金会成立了包含外部专家的保值增值委员会,专门负责保值增值相关的具体事宜,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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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至2011年,诺贝尔基金会投在瑞典的资金比重明显提升。

 

如今,在诺贝尔基金的内部指引中:股票投入的比重应当在50%±10%;债券投入比重则在20%±10%,而包括对冲基金、实物、私募股权的另类投入比重则在30%±10%。

 

基金会还选择了简便易行的指数基金作为工具,比如在2014年,股票投入选择了MSCI国家指数和Six Return Index,固定收益类选择了“Handlesbanken All Bond Index”,而另类投入则集中在一种叫“全球FoHF指数”的对冲基金指数上。这种锁定大趋势的保值增值策略一定程度上节约了精力,降低了风险。

 


诺贝尔基金保值增值的重大转折点

 

新的保值增值策略效果卓越。诺贝尔基金会为自己设立的收益目标是3.5%(去除通胀因素),而最近几年的收益都远远高于这个目标。到2014年诺贝尔奖金所消耗的份额只有基金会全部资产的1.2%(800万*6/38.69亿=1.2%)。

 

纵观百年来诺贝尔基金会的努力,可以说一直是戴着脚镣跳舞,但在种种限制下,又能突破自我,制度创新,稳中求胜。


诺贝尔基金主要保值增值领域

 
 
诺贝尔精神的传承者

对于每一位有幸参加过诺贝尔奖颁奖典礼的人来说,现场崇高而务实的气氛恐怕是最深刻的印象。无论是低调朴素的瑞典皇家科学院,还是直奔主题的发布流程,都透露出创始人诺贝尔本人的质朴特色。

 

然而,在简短的发布典礼背后,是委员会勤奋的工作和严格的筛选,甚至颁奖证书也匠心独运,请艺术家精心手绘而成。这也颇具诺贝尔的风采,他虽然是发明家和商人,但对文学诗歌情有独钟,一生孤僻未婚,却拥有丰富绚丽的精神世界。

 

作为诺贝尔遗产的接收者,诺贝尔基金会不仅继承了他的物质财富,也在百年的历史长河里传递着他的精神财富。

 


1962 年生理学/医学奖得住弗朗西斯·克里克的证书,克里克是发现 DNA 结构的二人之一。这个证书和当年的奖章已被拍卖,用于支持Francis Cricks Institute的科学研究。

 


这是 1918 年的诺贝尔奖化学奖得主弗里茨·哈伯(Fritz Haber)(证书上的1919年是实际拿到奖的时间),他的哈伯-博施法(Haber-Bosch process)制氨气的公式还写在上面,顶上飘的就是氨气,茂密的植物也昭示了他的发明对人类应该有的贡献。每年世界生产合成氮肥目前超过1亿吨。有人认为哈伯-博施法养活今日世界一半的人口。

 


青霉素的发现者亚历山大·弗莱明、柴恩和佛罗里的证书,治病救人的医学标志在右上角,一边是医生、一边是士兵——二战的时候,青霉素让不少人得以从感染中脱身。


爱因斯坦的诺贝尔证书,同样也是简洁风,有装饰他本人获得的奖章图案。


海明威的证书,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了吗?《老人与海》!

 


莫言的乡野。

 

基金会发扬了诺贝尔本人的创造精神,在资金保值增值方面抛弃成规,不断创新;面对重重危机,与诺贝尔一样不屈不挠,在稳健中求发展;殚精竭虑不求私利,只为给最优秀的人才提供丰厚回报。

 

他们的运作经验也为更多人提供启示。由于诺贝尔基金会资产保值增值有方,成为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榜样。

 

设于1985年的日本两项大奖“日本奖”和“京都奖”,以奖金数额论,与诺贝尔奖属一个档次。他们就是根据诺奖的模式设立和操作的。为此,他们还向诺贝尔基金会捐赠了巨额资金。

 

此外,瑞士的巴尔赞(BALZAN)基金会,也将其设立的首届大奖,约100万瑞士克朗奖给诺贝尔基金会。

 

诺贝尔基金会本身已经成为人类历史上一个新的创造成果和经典案例,这大概是诺贝尔本人也未曾想到的收获吧。

 

关于长江商学院

长江商学院成立于2002年11月21日,是教育部批准设立的拥有独立法人资格的非营利性中外合作办学机构,是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的“工商管理硕士授予单位”(含EMBA和MBA),为国际管理教育协会(AACSB) 和欧洲管理发展基金会(EFMD)成员,并获得AACSB和EQUIS认证。学院总部位于北京,现设有工商管理硕士项目(MBA);高级工商管理硕士项目(EMBA);企业家学者项目;高层管理教育项目(EE)及全球独角兽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