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几年前,我还是那个在代码世界里指点江山的“技术总监”。我的世界由逻辑、算法和架构组成,清晰、精确、非黑即白。我为自己能用最优雅的代码解决最复杂的技术难题而自豪。然而,当职业生涯的天花板悄然而至,我发现技术上的深度并不能自然而然地转化为商业上的高度。技术与管理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墙”。为了打破这堵墙,我做出了一个改变我职业轨迹的决定——走进长江商学院,开启我的EMBA“变形记”。这趟旅程,远不止是知识的填充,它更像是一场深刻的底盘重塑,一场从技术专家到企业掌舵人彻头彻尾的思维跃迁。
作为一名技术总监(CTO),我的核心关注点是“如何实现”。产品经理提出一个需求,我的大脑就会立刻开始高速运转:用什么技术栈?数据库如何设计?并发量如何应对?我的价值体现在提供最优的技术解决方案,确保产品的稳定、高效和可扩展。我们追求的是确定性,是“doing things right”(正确地做事)。在我的世界里,一个bug就是敌人,一个技术瓶颈就是必须攻克的山头。我习惯于聚焦于问题的细节,用逻辑和数据去驱动每一个决策。
然而,EMBA的第一堂战略课就给了我当头一棒。教授在课堂上反复追问的不是“如何做”,而是“为什么做”以及“做什么”。我们讨论的不再是某个功能的实现,而是波特的五力模型、是蓝海战略、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我开始意识到,CEO的视角与CTO的视角存在根本性的差异。CEO首先要思考的是公司的生存与发展问题:我们在哪个赛道竞争?我们的客户是谁?我们如何创造独特的价值?我们如何构建护城河?这些问题,往往没有标准答案,充满了模糊性和不确定性。
在长江商学院的课堂上,通过与来自金融、消费、制造等不同行业背景的同学进行案例研讨,我逐渐学会了“跳出屏幕看世界”。我不再仅仅是一个功能的实现者,而开始把自己放在一个商业生态系统里去思考。比如,在讨论一个新产品线时,过去我可能只关心技术可行性,但现在我会先问自己:这个产品符合公司的长期战略吗?它的推出会对现有业务产生什么影响?市场时机成熟吗?竞争对手会如何反应?这种从“战术执行”到“战略思考”的视角转换,是我思维跃迁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技术思维往往是线性的、模块化的。我们习惯于将一个大系统拆解成无数个小模块,然后逐一优化,最终期望整体性能得到提升。这种思维在工程领域非常有效,但在管理一个复杂的商业组织时,却可能导致“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困境。我曾经为了推行一个自认为“技术先进”的内部系统,与财务、市场等多个部门产生过摩擦。在我看来,这是效率的提升;但在他们看来,这可能意味着高昂的采购成本、复杂的员工培训和不可预知的业务流程变动。
EMBA的学习,特别是组织行为学和运营管理的课程,为我注入了系统思维的基因。我开始理解,公司是一个由人、财、物、信息等多个要素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动态系统。任何一个单点的改动,都可能像蝴蝶效应一样,在系统的其他部分引发连锁反应。一位来自传统制造业的同学分享过他们公司供应链改革的案例,一个小小的零部件采购策略调整,最终影响了公司的现金流、生产周期乃至市场口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我深刻体会到,局部最优并不等于全局最优。
这种系统思维的建立,让我开始学会在决策时“连接点”。当我再考虑引入一项新技术时,我的思考路径变成了:这项技术的投入产出比如何(财务视角)?它能否成为我们市场宣传的亮点(市场视角)?我们的销售团队是否理解并能将其转化为客户价值(销售视角)?我们的员工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来适应它(人力资源视角)?这种跨职能的、全局性的思考方式,让我能够更全面地评估决策的利弊,也让我与其他部门的沟通变得更加顺畅。我不再是那个只懂技术的“孤岛”,而是成为了连接各个业务板块的“桥梁”。
在成为CEO之前,我的领导力更多地体现在“管事”上。我是一个出色的项目经理,擅长制定计划、分配任务、跟踪进度、解决技术难题。我的团队尊重我,更多是因为我的技术权威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习惯于给出明确的指令,团队成员则负责高效执行。这种模式在技术攻坚阶段非常有效,但当我需要领导整个公司时,其局限性便暴露无遗。
公司的发展不能只依赖CEO一个人的“最强大脑”。真正的领导力,是“doing the right things”(做正确的事),并激发一群人去共同完成它。长江商学院的领导力课程,通过大量的案例分析和团队模拟,彻底颠覆了我对“领导”的认知。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是:领导者的核心工作,不是自己成为英雄,而是创造一个能让英雄辈出的环境。 这意味着要从“管事”转向“育人”,从“授权”走向“赋能”。
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我的核心团队成员,不仅仅是他们的工作能力,还有他们的职业梦想和个人追求。我把一对一的沟通从“任务对焦”变成了“成长对话”。我不再是那个提供所有答案的人,而是那个提出好问题、引导团队去思考和探索的人。我开始在公司内部倡导一种“允许犯错”的创新文化,因为我知道,扼杀创新的最好方式就是对失败的零容忍。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因为它要求我抑制自己亲力亲cev的冲动,要学会信任、懂得放手。但当看到团队成员爆发出惊人的创造力和责任感时,我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是一种从“个人成就”到“组织成就”的喜悦,是领导力质变的标志。
工程师的灵魂深处,是对确定性的无限热爱和对不确定性的天然排斥。我们编写代码,就是为了在计算机世界里建立一个可预测、可控制的秩序。而商业世界,尤其是今天的商业世界,其本质特征恰恰是不确定性。
EMBA的学习过程,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被“不确定性”冲击的过程。课堂上,没有唯一的正确答案,每个案例都可以在不同的假设下被重新解读;市场上,昨天还是颠覆者的明星公司,今天可能就已陷入困境。这种环境迫使我走出舒适区,去直面和思考那些没有清晰路径可循的复杂问题。我逐渐明白,CEO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迷雾中航行”,需要在信息不完备、未来不清晰的情况下,凭借着战略直觉和风险判断,做出关键决策。
为了更直观地展示这种思维的转变,我总结了以下对比:
维度 | 技术总监思维 (CTO Mindset) | 公司CEO思维 (CEO Mindset) |
核心问题 | 如何正确地做事?(How to do things right?) | 如何做正确的事?(How to do the right things?) |
关注焦点 | 产品、技术、效率、确定性、内部逻辑 | 市场、战略、增长、不确定性、外部生态 |
决策依据 | 数据、逻辑、技术规范、过往经验 | 愿景、趋势、概率、风险评估、不完整信息 |
时间维度 | 短期和中期(项目周期、版本迭代) | 长期和短期结合(公司愿景与季度目标) |
对“失败”的态度 | 是Bug,需要修复和避免 | 是学习的机会,是创新过程中的必要成本 |
这种心态上的重塑,让我变得更加开放和坚韧。我不再害怕变化,甚至开始主动寻求变化,因为我知道,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的。我学会了在战略上保持专注,在战术上保持灵活,带领公司在不确定的市场环境中寻找确定的增长路径。
回顾我的EMBA“变形记”,从技术总监到公司CEO的跃迁,其核心并非知识的简单叠加,而是一场脱胎换骨的思维模式的跃迁。它涵盖了以下几个关键层面:
这段旅程,尤其是长江商学院所提供的平台,让我有机会与各行各业的精英砥砺思想,从他们的成功与失败中汲取养分,极大地加速了我的认知升级。它让我明白,一个优秀的CEO,需要既能“低头拉车”,关注运营的细节;又能“抬头看路”,把握战略的方向。他需要有工程师的严谨,更需要有企业家的胆识。
对于那些和我一样,身处技术领域并渴望向综合管理岗位迈进的朋友,我的建议是:主动走出你的技术舒适区。除了学习财务、市场、战略等“硬知识”外,更要刻意训练自己的系统思维、领导力和应对模糊性的能力。这趟“变形”之旅注定充满挑战,但它所带来的认知维度的提升和事业格局的打开,将是你职业生涯中最宝贵的财富。未来的商业世界,需要更多懂得科技、又深谙商业之道的复合型领军人物,而这场思维的跃迁,正是通往未来的必经之路。
申请条件:
具有国民教育大学本科或以上学历背景(毕业3年以上)、国民教育大专学历(毕业5年以上)
具有8年或以上工作经验及不少于5年核心决策层的管理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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